“真的没事吗？”楚黎不放心，再次拧眉问道。
“没事。”陆烬摇着头，下巴突然抵到楚黎的额头上，声音刻意放低，“小黎，我困了，我这几天好累，我们休息吧。”
他被涂枫他们救下后，紧急打了营养剂和加强剂，捡回一条命，伤口处理过后，他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在这里等楚黎回来。
见到楚黎了，紧绷的情绪才放缓下去。
陆烬仗着受伤，也兴许是仗着被爱，睡觉时将楚黎揽在怀里。
楚黎四肢僵硬，完全不敢动弹，不知道他胸口伤成什么样子，怕一不小心会扯到他的伤口。
黎明前的世界很安静，楚黎在一片昏暗中看着陆烬的半边侧脸。
英俊的alpha这几日似乎受了不小的折磨，脸颊明显凹陷下去，衬得眉弓越发突起，高挺的鼻梁撑起剪影流利的线条。
楚黎一眨不眨看着他，直到两片眼皮打架，要闭上眼睛时，忽然听到闷闷沉沉的试探声响起。
“小黎，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楚黎。
他以为陆烬早已经睡着，没想到是在装睡。他进屋后，见陆烬一直没有提及自己刚刚的那番剖白，便以为陆烬不在意，原来是在心里暗戳戳想着。
陆烬问完话后，似乎有点紧张，搂住他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很害怕，害怕到从不敢问楚黎有没有爱过自己，因为那个答案太像是“没有”。
他怕从楚黎口中得知，楚黎对他从始至终只有利用和欺骗，沦陷的只有他自己。所以自欺欺人也好，他也要继续装下去。
直到今晚听到楚黎说还爱着他，心中汹涌澎拜的情绪彻底笼盖住所有的冷静和自制。
原来这段感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坚持。
楚黎也爱着他啊。
他在心里思虑很久，有太多话想要说，却又怕吓到楚黎，直到楚黎昏昏欲睡，他才问他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这个很重要。
此刻，昏暗的光线成了最好的遮掩，楚黎微微埋首，将发热的面孔藏得更深一些，声音瓮声瓮气响起：“在我得知你是那个L先生时。”
楚黎一直摸不透陆烬的性子，不知道陆烬是什么样的人，哪怕陆烬和他订下婚约，他仍然不敢真正将一颗心托付给他。
直到，他在poy的身上看到那块能量环，上面刻着歪歪曲曲的L字母，他才终于明白，这位被誉为帝国最为冷硬的武器的alpha上将，就是十年前在大火中驾驶机甲，拯救了一位又一位下城区民众的L先生，也是将他从火海中救出的恩人。
“L先生？”陆烬终于睁开眼，垂下视线看他。
“是，十几年前下城区的那场大火……”
楚黎没说完，陆烬却瞬间明了一切，终于明白当初poy报废时，他找到楚黎，看见楚黎死死抱着poy能量环的原因，也终于明白楚黎为什么要将poy的能量环改装到自己的机甲上。
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爱上的是十年前那个代表正义的化身。
“那时候我觉得，你至少曾经是一个好人。”楚黎慢慢说着话，他心里本来就对陆烬有好感，意识到陆烬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后，好感再也压制不住，迸发成浓烈的爱意。
可惜那一刻的爱意，却无从安置，直到现在才能真正展露出来。
陆烬忍不住揽紧他，看着他温顺垂下的眼睫，心脏泛起绵绵密密的疼。
他们错过太久了。
如果没有袁氏父子，没有家国仇恨，他们不需要相互隐瞒，相互试探，可以毫无保留的将真心告诉对方，就不会饶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兜兜转转才明白彼此的心意。
所幸的是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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