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之前那般干净，他才从战场上回来，杀意凛然，无视了神殿里空无一人的情况，径直往祭司神殿而去。
副将面不改色地垂下头：“殿下，请呆在这里。”
“就像我说的，去看看外面的锦绣山河吧。”
她看不透，斯烬此时的想法。
斯烬握着佩剑的手力道收紧。
斯烬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此刻，她知晓了答案。
“我做了那么多，也没能打动你。”斯烬缓缓出声，“但我还是做不到，让你死在我前面，亦或者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亡。”
四个月的清修，让她不仅没能等待命运审判的降临，反而让洞悉之眼蒙上了迷雾，就如同眼前的情况。
大将军看着高台上的身影随着明灭的烛火跃动，她似乎是动了，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他原本冷硬健康的脸庞蓦然变得虚弱惨白，他对自己从来都舍得下狠手。
神殿祭司定定地注视着他，语气却是淡然冷漠：“无可违背，便是顺应。”
看着愣在原地的神殿祭司，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本来想让你动手的，但我想你是不愿的，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来到神殿庄严肃穆的大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战火四起的国都。
斯烬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神殿祭司沉寂的眉眼微微泛起涟漪。
而他口中的斯烬，此时正踏在前往神殿的山道上。
“连威名赫赫的大将军都命丧于你的剑下，反叛军只会更加忌惮神殿不会对你出手，你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他语气恭敬，不像是叛军的态度，这让奚衍眉心一动，就在他准备套话的时候，副将似乎提前预料到了，直接离开了。
乌桕神官叹息一声，转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如同一年之前送行他的模样，躬下身，轻声呢喃着：“乌桕，恭送大将军。”
斯烬伸出一只手想碰一碰她的脸庞，却因为手上沾了自己的血而放弃。
此时的祭司神殿之中，神殿祭司端坐在高台之上，她面前摊开着好几卷书，可她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它们身上。
斯烬似乎明白了她此时的困惑，不由得笑了起来：“洞悉之眼看不清了是吗。”
此时的神殿静悄悄地、没有一个守卫值守，敞开的宽阔大门流露出几分寂寥落寞。
察觉到殿外的动静，她抬头看了下去。
“因为它也看不清我的真心啊.”
在路上，他遇到了乌桕神官。
“笨蛋。”
奚衍看着将自己的王子府围住的叛军，并不意外，只是——他看着面前斯烬的副将，冷声道：“我要见斯烬。”
斯烬眼神不变：“神官还敢来见我？”
“你——”
“吾知道。”
神殿祭司冷静地给出了回答。
神殿祭司茫然地注视着在自己怀中逐渐没了气息的斯烬。
她突然回想起朵雅在瘟疫的折磨中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和自己告别的记忆，如今，大将军虽不受折磨，但仍留在他体内的长剑却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她。
神殿祭司又一次目睹着，身边的人离她而去。只是这一次，她清楚的明白，有什么东西变了。
遮掩住洞悉之眼的迷雾散去，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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